水窪比想像中的要深，所以經過的時候還是被遺落沒多久的雨水濺濕了腳底。
星期日起床的時候，雨聲像是某種概念性的出現。可是走到小陽台時，卻沒看見或摸到類似雨的事情發生。但曾經發生過，這是可以確定的，從樓下的柏油路上來看。
也許雨聲只不過在我半夢半醒時參雜進去思緒，以至於起床時還認為正在下雨罷了。
發現手機沒出現在自己包包裡是在麵包店挑選蛋糕時，並不是不見或是遺失甚麼的，只不過是，忘了帶而已。
竟然只是忘了帶的話，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，跟考過的試還有經過的洗衣店一樣。
左眼還有些腫，或多或少是昨天跟狗兒玩耍的關係，回家忘了洗手，睡覺時揉了眼睛。
於是變得腫腫的，不太方便。
麵包店的店員說，麵包要兩點才會出爐，而現在只是下午一點，這樣的話不會讓想吃麵包當午餐的人有些困擾嗎？
架上只有或許是昨天或著早上才做好的蛋糕，這樣看來，只能用蛋糕做為午餐了。
但這似乎能當做一個不普通的星期日的開始。
街上還是濕漉漉的，陽光還沒有出來，天氣有些涼，還在能接受稱得上是舒適的範圍。
轉了兩個街角，手上提著兩塊蛋糕，走進一如往常的店裡，坐在尋常不過的吧台前。
「我可以自己沖嗎？」問了吧台的店員。他說可以，於是我走進去吧台開始量豆子、磨豆子、煮水甚麼的。
動作不盡確實，不過反正是自己喝的咖啡，味道怎麼樣都是自己的事。
跟這家店相處也有好一陣子了，所以可以在這裡將自己放在相當自在的感情當中。
就好像走進家裡一般。
煮完咖啡後給店員喝喝，再給吧台前另一個客人嚐嚐，最後再倒進自己杯中。
果然，味道怎麼樣是自己的事。
至少不至於難喝，千幸萬幸。
坐回吧台前之後，把包包裡的小說拿出來翻，從店裡拿了支鐵湯匙還有一杯冰塊來冰敷腫起來的左眼。
有一聊沒一聊的聊著些無關緊要但能讓人心情放鬆的小事。
隔壁的客人走了，有好一陣子身旁是空蕩蕩的吧台，沒別人。
畫裡面有著穿著藍色襯衫的狐狸，跟紅色碎花洋裝的狐狸，坐在野餐墊上吃著看來像是三明治的東西，狐狸的三明治。
然後另一個女孩進來了，跟我隔了個座位坐著。
女孩子穿著軍綠色的薄外套，在後腦勺的地方綁了隨著身體擺動的長馬尾。外套脫下時，能從馬尾下方看見白皙而細嫩的脖子，她穿著黑色的短袖在身上，讓胸部的形狀漂亮而美好的呈現出來，在這下過雨的星期日午後。
真棒，我心想。
正因為沒帶手機，而且自己也不是個經常性會戴著手錶的人，所以對於時間的流動，在店之中絲毫察覺不到。
有幾次正想理解當時的時間，卻在想了想後又作罷，為了不想破壞掉，私自認為時間並沒有在消逝的感覺。
所以我幻想著，現在一直是下午兩點半。
麵包出爐後的半個小時，起床後的一個小時半。
時間沒有流逝，就好像，要是在遙遠的古時候，時間是沒有意義的抽象概念的，有的只是白天以及晚上，太陽升起太陽落下，而我胡思亂想的情況下，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古時候。
反正，只要不去問戴著手錶的店員，就不會知道，現在的時間為何。
還挺有趣的，大家都應該試試看。
「妳喜歡下雨天嗎？」離遙遠的古時候沒多久之後，這樣問了隔壁的女孩子。她沒有太多的訝異，不過轉頭看向我的方向。
「還好，你呢。」她反問。
我想了一下。
「這要看狀況，有些狀況下雨天還不錯。」
「噢？是嘛，怎麼樣的狀況，會覺得下雨天還不錯呢？」
她的聲音有些沙啞，雖然看來年紀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大，但要是不看見本人的話，光憑聲音只會覺得她在社會化的行為上是駕輕就熟的成熟女人。
有點好像是想像中的鋼琴酒吧裡彈著華麗組曲的那種，穿著黑色的禮服，鋼琴上放著因為某些原因而讓詹姆士龐德請她的那
杯有著漂亮閃耀透明顏色的馬丁尼，杯內放了同樣動人的綠色馬丁尼。
扯遠了，而且我沒有看過關於007的電影。
女孩的五官其實沒有相當的動人，不過倒是有著相當吸引人的漂亮單眼皮（也許是內雙）和咖啡色瞳孔，而且四周散發著令人想一探究竟的味道。
「午後，跟著穿著白色襯衫制服的高中女生，黑色的短裙以及白色的網球鞋散步著時，兩個人剛好只帶了一把雨傘的話，那就是不錯的下雨天的狀況。」
「哇，聽起來或許真的不錯呢。」她笑著說。
時間依舊沒有流逝，像冰塊一樣。直到雨又再度下了下來時，也一樣。
「這樣也不錯啊。」我說。
「什麼？」
「這樣的下雨天。」
在那星期日下過雨的午後，看著女孩的笑容以及野餐中的狐狸。
留言列表
